蜗牛派前不久，作家蒲荔子《你是我的虚荣》新书分享会在大连举行。可能很多读者对蒲荔子这个名字比较陌生，但如果说起“李傻傻”，知道的人也许会多一些。没错，现在的蒲荔子就是十多年前的李傻傻。从当年的暴得大名，到后来的沉寂十年，再到创办 “朋友家”精选美宿平台，出版新书《你是我的虚荣》并推出“你是我的虚荣”线下生活空间，这期间他都经历了什么?带着这个问题，记者对蒲荔子进行了深入采访。
谈少年成名：我确实比同龄人幸运一些
李傻傻的《红X》在2004年第四期《花城》杂志发表，这是我国80后知名作家首次在核心文学期刊发表长篇小说。2004年8月，《被当作鬼的人》由东方出版社中心出版，这是李傻傻的第一本散文、短篇作品集，共收录散文30余篇，短篇小说两篇。2005年初，第三届华语文学传媒大奖评选启动，李傻傻与张悦然获得“2004年度最具潜力新人”提名。这是80后作家首次获得权威文学大奖的提名。
这两个“首次”奠定了李傻傻在那拨80后作家中的地位，也使得这位天才少年一夜成名，甚至一度被人称做“少年沈从文”。当时就有人预言，李傻傻将成为2004年80后文学最引人入胜的话题，他为80后文学赢得了真正的光荣。《红X》被称为2004年文学新名词。一些著名业内人士及知名媒体都表示了极大关注。
在一场关于谁是80后文学代表的大争论中，李傻傻被推举为80后实力派五虎将之首，与以郭敬明为代表的青春写作分庭抗礼。这场大争论在全国范围内持续数月，东方出版中心还专门推出了由马原主编的《重金属——“80后”实力派五虎将精品集》。《中国当代文学史》主编、复旦大学中文系陈思和教授也对这些年轻作家的艺术探索表示关注，并在自己主编的《上海文学》上推出五虎将作品的讨论专辑。
这个“李傻傻”就是蒲荔子，不过在很多人看来，这两个名字都不像真名。对此蒲荔子解释说，“‘李傻傻’是当时在论坛上写诗时随便起的，叫开了就不好换了。”其实陌生人基本上都会觉得蒲荔子也是笔名，“这也挺好，至少聊天时能找到个开场白：哦，其实这是我的真名。对于我们这种社交障碍的人来说，找到开场白真的不容易。”
蒲荔子把自己的少年成名归结为运气，“应该说，10年前我是一个比同龄人幸运的人，我享受这种幸运;10年后，我觉得幸运这东西不靠谱，得自己一块块石头往山上推，才能建条去山顶的路。不自信是一种毛病，而太自信是一种更重的病。”
谈这十年：想像正常人一样活着
2004年7月，蒲荔子从西北大学毕业，带着无数的光环来到《南方都市报》工作。翌年6月，登上美国《时代》周刊，成为当时中国新文化力量的某种代言，承担了其特有的价值和意义。
不可否认的是，正是这次《时代》周刊的采访让蒲荔子的名声达到了顶峰。就在很多人以为他的写作前景将会一片光明的时候，他却莫明其妙地在文坛上销声匿迹了。“消失有时候是逃避，没那么多高大上的理由。不是每个消失的作家都是塞林格。或者更坦诚点，就是觉得懒得写了，因为觉得写不到自己想要的样子，老在半山腰徘徊，而只有山顶才有意思。靠这个露脸吃饭，还挺不好意思的。”蒲荔子说，“所以，这10年里做点自己力所能及的事，主要在做媒体，后来干互联网，还搞艺术——其实是被艺术搞。总之，像正常人一样过着，然后时不时害怕自己这么下去会变得不正常。”
在南方报社的11年，蒲荔子鲜有作品出版，反而是在投身创业之后出版了新书《你是我的虚荣》，并且还在创作新书《虚荣广场》，为什么出现这种情况呢?“写作是这么一回事：当故事、细节、情感积累到一定程度，才有表达的可能。故事、细节、情感，这三者的积累难度是逐级提高的。所以，很简单的原因就是，那些年里没有表达的冲动。”
《你是我的虚荣》收录了30篇故事，不仅保留了作者的成名作《火光》、《女人》、《被当作鬼的人》、《虚构：铜鼓潭》、《打口古都》等，还新添了这十年新写的篇章，如《不知道有没有人给她写这样的情书》、《我见过广州的白天和夜》等。在这本书中，我们能够看到从李傻傻到蒲荔子的成长，也能看到一代人的青春纪念，甚至还能看到我们自己。
“虽然一直在半山腰徘徊，但谁不想登顶呢。所以，我在写，但出书就不知道了。现在做了这么一个‘朋友家’APP，深入思考的时间少了很多，没有大块无聊的时间，只能写些零碎感悟。无聊才能出作品，过于丰富的生活太容易混下去了。”
谈创业：做产品比写小说容易多了
与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出生的那拨传统作家相比，包括蒲荔子在内的“80后”作家似乎并不把文学看得那么神圣了，也没有把写作当做终身职业的想法和欲望。“我觉得我也能做一个很牛的产品啊，虽然现在还不够好。以前写作可以说是浪得虚名，比一些人写得好一点而已;如果要继续写，我觉得混个虚名不难，可是，要写到最好，我觉得挺难的。”蒲荔子说，“做产品比写小说容易多了，我永远不知道该怎么完成下一篇小说，可是对于产品下一步怎么做得更好，我心里很清楚。都掺杂了什么人在做产品啊，凭什么他们影响我们的生活;说得太多了，等我们再长大点再说吧。”
之前接受采访时蒲荔子曾强调，这是一个文艺青年创业最好的年代，为什么这么说呢?“我很骄傲我是或曾经是一个文艺青年，一个人连文艺都不尊重，那这种人就不要做朋友，也不要合作了。当然，尊重文艺和尊重具体某一个人是两回事，因为也挺多人要么有文艺病，要么是江湖术士。咱们就别抠词了。”蒲荔子说，“我说当前是文艺青年创业最好的时代，绝不是说文艺青年创业有优势，从来就没有谁有优势，我所说的是：这个时代终于开始承认，赚钱不是一件丢脸的事;铜臭和油彩的味道，都属于自然界正常的一种;文艺青年中一小撮，可以为这个世界做些更有意思又能赚钱的事儿。”
在很多人看来，蒲荔子做“朋友家”精选美宿预订平台这样的新兴项目似乎并不保险，这似乎也不是他的优势所在，反而是他的前同事咪蒙和丽贝卡选择的内容创业更容易成功。“这世界上没有保险的项目，我只是想看看‘朋友家’能做到多好以及多坏。总的来说，很多号称消费升级、生活方式的产品都太土了，我想看看能否做得不一样，看看我的极限和边界在哪里。”蒲荔子说，“对我来说，做内容不好玩，天天一个人在那里鼓捣，很多时候是瞎猜。作为写作者，我想和一些东西发生深度的亲密的或者紧张的关系，而不是想象这个世界怎么运转。”
(责任编辑：罗晓燕)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