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商业和情怀之间 给你“知识分子”的科学课-蜗牛派

在商业和情怀之间 给你“知识分子”的科学课

  “知识分子”走低调路线,办公地点也同样如此。

  它是个藏在胡同里的四合院,被满满的烟火气包裹着。门脸很窄,没有公司标识,即使对着导航找,也一不小心就会将它忽略。

  院内的过道里放着实验盒子,那是“知识分子”旗下科学教育品牌“科学队长”今年九月新推出的“小学科学课”配套产品。

  行政和外宣人员的办公室,是用车库改的。里面放一张大桌子,大家自带电脑,围坐一起。采访在众人的“围观”中进行,“科学队长”CEO、创始人纪中展显得老神在在。

  这位资深媒体人很容易就进入了状态,一切像聊天一样自然。他说,过段时间“知识分子”会搬去新的办公室,更宽敞,也能满足公司的会客需求。“我们要高调起来了。”纪中展强调。

      不能砸了“知识分子”的招牌

  “知识分子”的微信公号头像上,列着三个名字——饶毅、鲁白、谢宇。

  这三位学术圈大牛是“知识分子”的金字招牌,而纪中展在更多时候则隐身幕后。四人是被投资人徐小平撮合在一起的。教授们负责输出专业内容,纪中展负责运营公司和产品。

  “知识分子”诞生于2015年,徐小平先投了300万。他当时觉得,三位教授完全能做成罗振宇那样的事情——比如贩卖知识,指点迷津。

  但科学家们并不愿成为“网红”,他们甚至抵触这个称呼。

  也有投资者希望“知识分子”做成大号,靠流量赚钱。

  “有人问我,‘知识分子’能不能做到500万粉丝。我想了想,说做不到。”拥有500万量级的粉丝,就有了诸多生财之道。但纪中展很清楚, “知识分子”已经错过了微信公号红利期,走的又是专业路线,要获取500万粉丝,太难。

  “知识分子”最近的文章,讲生物钟如何调控生命的周期性运动,谈北大的新方法如何刷新DNA测序精度。对不起,它面向的就是行业内用户,无意做大众媒体。目前,“知识分子”微信公号粉丝量是65万左右。

  2015年8月,主创团队提出了“知识分子”的核心使命——推动科学教育体制改革,改善科学技术成果评价机制,加速科学文化传播。“这句话你跟任何一个人讲,他的第一反应就是——你们想干嘛?”

  科学家们有高度,纪中展就得把概念和口号拽下来,落地到具体实践中。他们决定做媒体和教育,并讨论出了“三不”原则,这些原则定下了“知识分子”的调性——不做罗辑思维、不做果壳、不做平台和渠道。

  他们不做迎合青年群体的科学传播,因为难以找到商业模式;他们不接广告和软文,这样可以立于道德高地。“我们就是要持续供应优质的科学内容。”纪中展说。

      科学家主讲的科学课,有口音孩子们都认

  实际上,不接广告和软文,已经掐死了“知识分子”作为媒体的商业路径。盈利模式,要从“教育”上找寻。

  教育要面向谁,怎么做?

  纪中展观察到了一些现象:图书市场萎靡,但绘本的销量急剧上升,这些绘本里,60%讲真善美,40%是做科普。

  还有数据:2015年我国具备科学素质的公民比例为6.20%,而我国的目标,是到2020年让公民具备基本科学素质的比例超过10%。

  有些东西,在悄然改变。纪中展要找准社会发展的步点,并稍稍提前一点布局——我们需要科学教育,但现阶段,谁最需要?或许更直接的问法是——面向谁,更有可能盈利。

  答案是儿童。他们对世界有强烈的探求欲望,而父母也愿意呵护孩子的好奇心。

  背靠“知识分子”的品牌效应和科学家资源,2016年9月,科学教育产品“科学队长”正式上线运营,推出以一线科学家为主讲人的音频产品,主要面向3-9岁的孩子讲科学,每节课10分钟左右,一年52期节目,定价99元。未来“科学队长”总计要推出100档5200余期节目,打造科学家主讲的语音版“十万个为什么”。

  其实,让科学家亲自讲,也是“试错”之后的迭代方案。

  一开始内部测试时,节目由科学家起草底稿,由专业播音员录制。“他们的声音太好了,科学家都觉得太美妙了,有意思的是,妈妈们不太认账。”纪中展说,妈妈们觉得,播音员念出来的“没有感情”。

  而使用科学家原音,就极大降低了妈妈们选择和信任的成本。就算科学家普通话并不标准,声音也没有那么圆润饱满,但只要一说,我是某某学校某某学院教授,妈妈和孩子们就都认。“孩子觉得科学家无所不能。所以,我们音频节目的开头,就要科学家把自己的头衔讲出来。”

  “科学队长”已经打磨出了一套音频节目操作流程——团队确定选题,寻找领域最好的专家;专家根据选题,确定52期节目的主题和知识点;团队编辑将其进行丰满,“翻译”成小朋友能够接受的形式,然后请专家审校;通过之后,团队成员再带着全套设备去专家处录制。

  给孩子们上课的,有浙江大学生命科学研究院教授王立铭,厦门大学极地海洋科学家蔡明刚,中科院古生物学家徐星……

  怎么请动这么多“大牛”?纪中展透露,秘诀是让专家做起来轻松和舒服。“每位老师录音时,我们都有专业主播去做指导。每个专家对应的服务团队为5-6人。”

  “科学队长”的产品原则,是“对花钱的人好”。

  孩子们想和科学家多建立联系,团队就帮忙制造这种机会;孩子们有各种脑洞大开的问题,团队就化身博物君一一解答。“要让用户爽。一般来说,知识付费产品都不予许退费,但我们随时接受退费。”纪中展说,现在“科学队长”音频节目付费用户超过6万人,平均课单价316元。

  2017年9月,“科学队长”有了新动作 ,他们推出了更为完整的科学课。《科学队长·小学版》针对6-12岁的儿童,采取科学家大班直播授课+小班辅导的方式,一个学期110个学时,定价999元。

  第一门课的主讲人是北京大学生命博导刘颖。课程按照小学科学课课标设计,有北大博士团作为在线辅导老师。课程配套的还有实验盒子,孩子能在家自己动手探究。

  小学科学课的第二期已经开班,一、二期报课人数约为3000人。“家长反响很好。”纪中展说。

      科学教育,教育孩子也教育市场

  其实,做科学教育,不仅是教育孩子,还要教育家长。

  “科学队长”愿意根据用户反馈来进行产品调整,但“核心的东西不能妥协”。科学教育的目的不是传递知识,而是要培养孩子的科学思维、科学方法以及科学精神。它让孩子知道,世界可以被探究,知识可以被质疑。

  怎么跟家长解释这一点?科学课没有可以量化的评价标准,也没法从孩子分数的增减中一窥上课的效果。要让科学课闯过创新扩散的初期阶段,在竞争激烈的校外培训市场中切下属于自己的那块蛋糕,就必须解决“有用论”问题。

  “到底有什么用?无用之用是大用。”纪中展坦言,科学教育没有立竿见影的效果,但从更长的时间尺度来看,它能保护孩子的好奇心,让他学会热爱和坚持,帮助他“过好这一生”。

  现在横亘在“科学队长”面前的问题,是科学教育的商业化和产业化。

  但有时,他们甚至需要去解释,科学家给孩子讲课为啥收钱。

  “我们经常被骂,有人还说饶毅、鲁白、谢宇钻钱眼里了。”纪中展笑,没有遮掩和避讳,显然已经听得太多。

  刘颖的同事也会问她,科研任务已经这么重,为什么还要给孩子上科学课。刘颖说,科普是科学家应尽的责任。于是有人也会问,那为什么要收钱?“不做商业公司的话,这个事情谁来做,怎么持续?”刘颖反问对方。

  “在太过苛刻的道德标尺下,你什么都不能做。”纪中展说。

  其实,“科学队长”也常谈“情怀”。它一直在向中西部地区做公益捐赠,捐出去的课程是总销售课程的十分之一左右。

  “科学教育可能拉开不同地区的知识鸿沟。我们不能等公司做大了再捐赠。”纪中展总在担心“晚了”。他们在制造一种差异,又努力想填平这种差异。

  “科学队长”的前行之路已经清晰。2017年,他们验证了小学科学课的模式,2018年,他们会将其作为重点产品。

  而且,他们要高调起来了。

  科学教育不能只有一家摇旗呐喊,得有更多人站出来,让更多用户去接受。“一家公司教育整个行业,这个旗子我们扛不起来。我们不想做唯一的一家,就做走在前面的一家。”纪中展说。

  明年起,“科学队长”会推出“科学中国行”,让科学家去全国各地做路演。

  科学告诉他们的,他们想带给每一个人。

(责任编辑:韩梦晨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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